Miss栗子

写的东西烂大街,别看

【贝赛】心房


*即将成为黑历史

*非正剧向,OOC预警

* @荒士 荒荒的点梗!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咔啦”,纸片被脚踩到的声音。

“砰”,重物摔在木质地板的声音。

“饿,要吃——”,贝利亚呼唤赛罗的声音。

赛罗在睡梦里翻了个身,外面的阳光正好,打在赛罗的眼皮上。眼皮微翕,他认命地清醒。贝利亚在叫他,催他,拖着老年人缓慢的步子走到他床前,一下一下打他。

掀开被子,赛罗推开贝利亚的手,走向厨房。贝利亚在后面咬着手指,一声一声喊“饿”,像是不会口干不会厌倦。口水顺着嘴角滑下来,他呆呆傻傻地笑起来。

赛罗踩到一摊水渍——准确来说,是尿。他脚下打个踉跄,差点坐在那摊尿水上。他晃动一下满头乱发,拿纸擦干水渍,回头对一直喊的贝利亚说:

“不是叫你不要撒在屋子里吗,去厕所……”尾音透出疲惫,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。贝利亚笑嘻嘻的,沾满口水的手指刮在赛罗脸上:

“嘻嘻,饿,要吃饭……”赛罗顺手扔了湿透的纸,洗干净手走进厨房。他点火,放水,下面条。水蒸气蒸得赛罗眼眶发烫,他的脸浸在热气里,吐气,吸气,努力冷静下来。贝利亚还在客厅,在地上坐着,拍打着地板高喊“饿”。赛罗不想去管了。

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……赛罗看着贝利亚,身心俱疲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贝利亚原本没有这样子的。

他以前是一个很好很成熟的成年人,和他相比,自诩成熟的赛罗简直就是个小屁孩。他还没这么老之前,一直在高中教体育。你知道,体育老师大多挺好,跟学生混得开,尤其对于沉溺课本,难得有体育课的高中男生来说。那么多学生里面,唯独赛罗第一次见他就看他不对眼。

赛罗在高中的时候算是个不良,打架抽烟喝酒倒不至于,但是逃课,不写作业,不学习,砸坏教室财物,甚至怂恿别人逃课,这种操蛋的事没少做过。他不服管教,成天牛逼哄哄,仗着自己有张好脸,到处撩妹子。认识的人多,拉帮结派,倒不干什么特别恶劣的事,也就在学校里横横。人是很仗义的,朋友同学有困难了,找他,但凡他做得到的,肯定帮。所以这人在学校里也算是火的,大大小小的老师,教务工都认得他。

赛罗体育特好,属于那种长跑短跑松松的那种。高一的时候,教他的还不是贝利亚,一个男的老师,和赛罗关系不错。知道赛罗体育好,索性就不管了,别的同学在练习,他允许赛罗自己在球场上打篮球,这对于好动的赛罗来说是天大的恩惠。结果到了高二,体育老师给换了,换成贝利亚了。

头一节体育课,贝利亚就给赛罗来了个下马威。
——————
贝利亚穿着红色运动衫,脚蹬轻便的运动鞋,布置热身的任务——绕操场跑两圈。同学们去跑了,赛罗杵原地不动。贝利亚过去拉他,赛罗说:

“我就不用了,老师。我跑步没问题。”贝利亚沉下脸,以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说:

“不行,你想搞特殊?谁知道你有没有问题。”

“不是啊,我以前就不跑的,我高一老师批准了。”

“高一是高一,在我这边,一视同仁!”贝利亚斩钉截铁地说。

赛罗头一回在这方面给人抢白,同学们经过的时候偷偷在笑。赛罗的脸红一阵白一阵。

“再不去就跑一节课!”贝利亚又强调了一遍。赛罗不情不愿地跟在队伍里,一下子就以自己的速度超过了大部队。落下了一圈以后第一个跑完了。两圈,对赛罗来说,简直不要太轻松。他停下来,得意地看着惊讶的贝利亚,哼了一声。同学们陆陆续续跑完了,吵吵闹闹排好队。贝利亚带领同学做了点拉伸运动,放同学去打篮球了。

赛罗在球场上大放异彩,打球打特别狠,也不知道是不是发泄不满。贝利亚走来走去看着学生打球,偶尔走上去教一些不太会的同学正确的投篮方法。一个篮球砸在贝利亚脚边。

“老师,帮忙捡一下!”赛罗抱着胳膊喊他。贝利亚捡起篮球,一手抓着走过去。

“老师,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篮球赛?”一个男生对贝利亚说。贝利亚把篮球抛过去,点头同意。

比赛分为赛罗队和贝利亚队,有一个同学计数,看着挺专业的。赛罗正好想找这个机会好好报个仇,下手特狠,球球致命。贝利亚不想太欺负学生,意思意思让让他们,放了点水。

结果,最后以贝利亚这队高三分而告终。

赛罗不服啊,之后又找了很多理由和贝利亚打,一概打不过。不过他对贝利亚的恶意也在篮球碰撞之间变得稀薄。
——————
所谓朋友是比赛得来的,老祖宗说得还真没错。这是赛罗和贝利亚关系变得很好以后想到的,至于老祖宗有没有说过这句话,谁管他呢。

赛罗体育好,就进了校队,每天晚上的训练就是贝利亚给他训的。到了体训队,赛罗才真正明白自个儿的菜。人外有人,山外有山,老祖宗又给说对了。赛罗拍打着跑步过度而发酸的腿想。

“诺,喝口水休息一下。”贝利亚扔过来矿泉水。赛罗接过狠狠灌了一大口,呛得咳嗽起来。喝完,瓶子划出完美的弧线,落到贝利亚手上。

“谢谢老师。”赛罗呲呲牙表示感谢。

然后又是痛并快乐的训练,最后赛罗勉强拖着僵死的腿回家。自从训练开始,赛罗晚自习都不参加,反正参加了也没什么用。赛罗如是说。

回到家,赛罗往沙发躺倒,全然不顾自家老爹赛文嫌弃的眼神。他的腿已经挪动不了了,只有大脑和手指可以动一动。赛文找了药给他抹上,一边碎碎念:

“你说你,搞得这么累好玩吗,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心疼自己。”赛文手上下意识用力了一下。赛罗立马怪叫起来:

“老爹,你轻点按!我操……”赛罗把那句脏话强行咽下肚,不然赛文又该念叨他了。

老爹真是老了,人老了大概都会这样。赛罗动动瘫软的腿。
——————
后来赛罗参加运动会的时候摔伤了腿,贝利亚比他还着急,又是擦药又是找医生的,搞得赛罗很不好意思。赛罗腿没好的一个多月里,训练那是免了,倒是落得清闲。贝利亚在学校里特别关系他,简直比他亲爸还亲,忙前忙后,嘘寒问暖的,担心得要命,跟他自个儿受伤似的。赛罗非常不好意思,但也厚着脸皮收下这份关心。

谁让赛罗是他贝利亚的得意弟子呢?
——————
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,两人莫名其妙在一起了,当然是地下的。除了赛罗的仨好哥儿们以外,就没人知道了。那仨都说估摸着是贝利亚照顾赛罗照顾出感情了,赛罗被伺候得太好,也出感情了。他们在猜是谁先喜欢谁的。

赛罗倒是不太在意,虽然他自己觉得是他先喜欢贝利亚的。他完全不考虑未来会怎么样。但是贝利亚比他想得多,他考虑过社会上的情况,考虑过未来的生活,差点就失去和赛罗在一起的勇气了。最后在赛罗的怂恿下,做了他一生中最大胆的事。

当然,这事震惊的还有赛文。他知道儿子谈恋爱,女朋友跟衣服一样,穿一穿就丢了,没想到这回还带回个男的,还是他的老师。赛罗左劝说右劝说,总算是把自己爹给哄转了,同意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
在一起以后,贝利亚发现赛罗这家伙臭毛病还不少。比如睡觉一定要抱个东西睡才安生;比如睡前一定要和牛奶才睡;比如特别怕黑,怕鬼。

就是个小孩子。贝利亚再一次安慰因为做噩梦而惊醒的赛罗说道。

赛罗不服了,身体一扭,脚一伸,把贝利亚踹下床。

“我今天一个人睡,不要你陪。”赛罗孩子气地高声宣布。半天,背后没个响动,赛罗一扭头,贝利亚还真不见了。他伸出头想看看贝利亚去了哪,一张五官拧在一起的脸撞上他的鼻子。赛罗吓得差点魂都飞了。

“你还说你不是小孩子?吓成这样哈哈哈!”贝利亚恶作剧成功了,指着赛罗哈哈大笑。

“你!贝利亚我跟你没完!”赛罗扑上去,和贝利亚缠在一起,用力打他。贝利亚捉住他乱挥的手,按在胸前,顺势拉过赛罗往他额头亲了一下,说:

“好了好了,不气了。”

“都怪你啊,我要是做噩梦了怎么办!”赛罗动动手想把手挣脱出来。

“那我就哄你啊。乖,乖,没事了没事了,我在这呢。不怕了不怕了,给你呼呼就不怕了。”贝利亚揉揉赛罗的碎发,满目温柔。

赛罗红着脸,哼一声,翻身睡了。贝利亚从后面抱他,亲亲他的后颈,跟着睡过去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贝利亚和赛罗年龄差太大了,他和赛罗在一起的时候是四十多了,壮年,而赛罗那时才是十七岁的少年。现在贝利亚已经六十出头了,的老人了,赛罗才将近四十。

就在前几个月,一向记性很好的贝利亚走丢了,找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对劲,呆呆傻傻的,幼稚地像小孩子。去医院看了,医生说是阿尔茨海默症,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。

“这个病这个年级确实早了点,可能和病人的劳累有关。基本不会好了。”

医生做了这个宣判以后,如一盆冷水泼凉了赛罗的心。

不会好了,贝利亚不会好了。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好了。他的心里反复重复这句话,医生接下去说了什么他一概不记得了。他看到吮着手指如小孩一样的贝利亚嗤嗤地看着他;也看见赛文焦急的脸色;他的好哥们关切地看着他。他当然还看到过往他和贝利亚的生活,平静美好。这一切都化成碎片,扎在他的眼眶里,扎在他的心上。他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。赛文赶紧扶住他,不停地安慰他,尽管安慰那么无力:

“没事啊,没事啊,赛罗,会好起来的。”

好哥们抱抱他表示鼓励。

在一片泪眼朦胧间,贝利亚的眼神持续钉在他脸上,眼神根本就没有情绪,似乎不懂赛罗为什么哭。

这一切都完了。

因为贝利亚不会记得他了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赛罗以超人的力量重新振作了。他以前从不做家务,因为贝利亚会干,但是现在,他必须自己学着一点一点做家务,把破碎的生活拼凑回来。很多次,刀划破他的手指,而贝利亚还在大喊大叫“饿”的时候,他都有种无力感。赛文曾提出把贝利亚送到敬老院去,赛罗拒绝了。对他来说,贝利亚痴呆了,也是他爱人,他不能把他丢一边不管。

只是有时候,赛罗真的累死了。不仅身体累,心更累。每天面对着痴呆的爱人,他真的要崩溃了。

为什么偏偏是贝利亚呢……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……偏偏是他……!赛罗也这么想过,觉得上天待他不公。但是转念又想,毕竟贝利亚还活着,活着就是希望,总比死去强啊。

心理建设是做的很牢,可是赛罗还是不可抑制地疲劳。夜晚,贝利亚老是自己跑到别的地方,他睡不好,又开始反复做噩梦。不再会有贝利亚的安慰和温暖的怀抱了。赛罗深深叹口气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贝利亚在画画,赛罗在厨房做午饭。

贝利亚羸弱的手抓不牢画笔,画笔在指尖打滑,笔尖在纸面上颤动。贝利亚有些焦躁,眼睛几乎贴在画纸上画。他一笔一划描着什么。因为太过用力,画笔在纸面留下很深的痕迹。

“啪嗒——”贝利亚把画笔甩在地上,像个任性的小孩。他举着画跑到厨房,讨赏似的给赛罗展示那副画。赛罗正盯着吱吱作响的锅,没时间看画,匆匆撇一眼算完事。贝利亚又跑回去,拾起笔重画。他画得很认真,以至于赛罗饭做好了他还没画好。

“吃饭了。”赛罗喊他,他不答应。赛罗走过去,扯扯贝利亚的衣服,他心情有点烦躁,力大了点。然后他从贝利亚的手上看到了那副画。

画上是一片草原,上面一个红蓝的小兔子——勉强可以看出兔子的形状,拿着一根胡萝卜,旁边是歪歪扭扭的人,看得出那是贝利亚。上面还写了几个大字:我和小兔子。

烦躁一下子就散尽了,赛罗坐下来,拿着画笔对贝利亚说:

“这边要这么画……这边颜色这样涂……”

——————

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了,赛罗锁紧门以防贝利亚跑出去,然后爬上床。他舒展舒展酸痛的筋骨,裹紧被子。贝利亚跑进来,跳上床挤进被子。赛罗往里动动让个位。贝利亚“咿咿呀呀”地翻滚身体,赛罗实在很难入睡。他费了好大劲让贝利亚安稳睡在原地,迷迷糊糊睡过去了。

贝利亚?赛罗循着光亮走过去。亮点一点点放大,然后一片阳光的世界出现在赛罗眼前。空气里弥漫着土腥味,草叶上挂着小水珠。远处的白云悠然自得,飘过天空。贝利亚站在那片天空下,看着赛罗,向他招手。贝利亚好像病好了,不痴呆了。赛罗跑过去,就快要碰到的时候,土地裂开了,他掉进裂缝,往下坠。

赛罗猛然惊醒,他感觉背部出汗了。他大口地喘气。一个热热的身体贴上来,大手从背后环住他。

“不怕不怕哦,我在这里哦!给你呼呼就不怕了哦!”贝利亚的声音传入赛罗的耳朵,赛罗心突然安定了,他安静下来。

赛罗听见背后的贝利亚的心跳声,跳动着的心脏宛如小鼓,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身上。

在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处,一块小小的房间开辟出来,赛罗很早就住进去了,甚至早于他爱上贝利亚。房间旧了,老了,墙壁斑驳,密密麻麻的枯枝败叶在那颗心脏蔓延,攀上老旧的墙壁。那都没有关系。即使枯枝禁锢了他的记忆,禁锢他的成熟,甚至带起独属于他年少时的幼稚和傻气,那块小小的地方也依然为赛罗点亮,烛光莹莹。

赛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,只是那么一瞬间,他的泪水流了满脸。

“嗯……晚安。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嗯……大概就是想表达“痴呆了但是还是记得爱你的方式”

希望荒荒能满意!

评论(8)

热度(77)